第九章 為虎作倀

傳說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後會變成倀（chang），倀會作虎的嚮導，在老虎前進的路上開路，如果遇到獵人佈置的機關陷阱，就會將之破壞。人們遇到老虎，有時候衣服會自己解開，就是倀的傑作。

大金牛吃驚的說道：“我還以為想老虎那麼大的傢伙才能夠驅動鬼怪，想不到小小的貓也可以，雖然這貓有點大，難道說所有的貓科動物都可以驅鬼？”

我回答道：“虎是山中之王，天地靈氣所鍾，年頭大了，其中一些開了靈智的老虎能夠驅動低級的小鬼山怪也不出奇。本來你就算是把人肉餵了野獸，家禽，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後果，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我們遇到的這些怪貓，在吃下人肉之後，居然導致鬼魂無法超生，你看它們背上的人臉，都是掙扎著想離開的樣子就知道了。”

小珍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被貓吃了之後，還要變成類似倀的東西為怪貓服務？”

我點頭說：“所以我們昨晚才進入了類似鬼打牆的幻境，這些鬼魂為求能夠脫身，於是想找來代替自己的新鬼，因此為那些貓作孽。”

大金牛他們想不到貓背後的人臉原來就是怨氣所化，都是唏噓不已，看看天色已經大明，我們小心翼翼地出了門口，附近沒有見到怪貓們的身影，看來已經全部回到亂葬崗那邊去了。見到外面確實是沒有危險了，大家終於放下心來。

這裡距離我們的住所還是比較遠的，眾人提心吊膽地走在路上，走了一段路之後，我回過頭看向玩四角遊戲的房子，孤零零的一棟在遠處，離村子那麼遠，難怪大金牛他們作為倉庫使用。很快我們就見到昨晚燒烤的那些東西了，還是離開時候的樣子。

大家趕回去居住的地方之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都沒有留下來游玩的心思，紛紛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我因為東西少很快就收拾妥當，看看那些女孩子似乎還要弄上一陣的樣子，我拉過大金牛去找村長，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為了一勞永逸，最好還是能夠清楚了解事情的經過，不然的話就怕離開了這里以後也會被這些東西惦​​記。

村長對於我們這麼快就想離開自然是萬般不捨，也不知道是不捨得大金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大金牛畢竟曾經是這裡的村民之一，見到村長也是喊得上輩分的人，因此我就直接開門見山詢問起來，當然關鍵的東西都沒有提到，不然要是讓村民們知道我們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還不興師問罪就怪了。

村長對於數十年前的事情也是有些模糊不清了，畢竟就算是以他的年紀來說，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小毛孩一個，只知道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和大金牛說的差不多。而他們也是知​​道怪貓的存在，但是只知道這些貓生活在亂葬崗，平時根本就不會下來騷擾村民，所以對於這些貓他們以為不過是和普通的貓一樣，不知道它們還會吃人。
值得留意的是，村子之中也流傳著人死後若是被這些貓吃了，就會無法輪迴轉世，因此他們都不會把死去的人葬在亂葬崗，只有那些犯了過錯，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葬在那裡，或是像故事之中的女孩一樣綁在那裡。

因為大家一致要離開，對於我說要查清楚事情，弄明白為什麼怪貓要襲擊我們的事，他們強烈反對，依照桃紅的說法就是，我們馬上離開這裡，走得遠遠的，區區的貓兒能夠找到我們嗎？這裡離學校可是整整一天的車程，那些貓就算是知道路，翻山越嶺的來到我們那裡不死也扒一層皮。何況為了各種原因，比如說免費的食材來源，城市裡面抓流浪貓狗的人難道少嗎？回到城市我們就安全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砍腳趾避沙蟲的做法，但是既然大家都這樣認為，那麼我就只好跟從大家離開了。回程的時候大家都撥通了電話打給自己最想念的人，這種感覺就像是恍如隔世一樣。我也拿出電話，撥給女友翠兒，向她細說這驚奇的一夜。

一如既往，翠兒對於我這種迷信的事情是批判的，她是徹底的無神信仰者，一切都以科學的角度來看，她告訴我，那些貓兒既然是住在亂葬崗裡面，那麼身上肯定沾有死者的氣息，人的屍體會滋生各種各樣的毒液，一些奇特的植物有時就會生長在墳地裡面，貓兒時常在這樣的地方打滾，自然會帶上類似迷香的效果。

屍體腐化會產生許多的有毒氣體，其中最厲害的就是硫化物了，主要是硫化氫，屍臭就是這個原因，那天晚上我們應該是輕微中毒，情況就好像是吸了毒品一樣，集體產生幻覺。
男性尿液中提取的“尿激酶”是治療冠心病的特效藥，同時對付這樣的麻痺心臟的屍毒也有一定的效果，所以我們之後能夠清醒過來。

耳邊聽這翠兒的解釋，我心中不以為然，我始終認為，燭夜和科學不過是兩種不同的對與自然界的解釋，儘管兩方的見解不同，但是對於事情的描述卻是一致，燭夜認為亂葬崗裡面怨氣，陰氣瀰漫，貓兒感染了之後能夠使用在人身上，而男人身上帶著的陽氣可以中和陰氣，所以破解了貓兒的​​法術。這個情況就好像是勾股定理在西方又稱為畢氏定理一樣，叫法不同但是大家想表達的東西是一樣的。

“那麼，你是怎麼解釋我們被怪貓襲擊的事情呢？”我又問翠兒，翠兒說道：“資料太少了，我沒有辦法回答你，但是我想我倒是知道為什麼那些貓兒會去殺死新郎和其他村民。”

翠兒的話再次引起我的注意，這些事情以前村民根據抓痕以為是女孩變成殭屍回來報仇，但是按照燭夜所說，那是因為死去的女孩一口怨氣難平，纏繞在貓兒身上，令吃了她的貓兒不得不為她報仇。這和其他那些被吃的人不一樣，那些人是死後還困在貓兒背上面，要為貓兒服務，但是這女孩怨氣強大，反過來控制了貓兒。

難得翠兒會有另一個說法，於是我就听她到底是怎麼解釋的，翠兒說近代的科學證明，其實人類的情感不是僅僅存儲在腦袋之中。 12年前，美國佐治亞州維達利亞市男子桑尼格雷厄姆接受“換心手術”，移植了一名33歲自殺男子特里科特的心臟。沒想到移植了科特的心臟後，格雷厄姆竟然愛上了科特的遺孀謝麗爾，後來兩人還結了婚，12年後還步其後塵，像科特當年一樣飲彈身亡。

除此之外，外國還有很多的人在移植了其他的器官之後有了許多的變化，比如說原本沒有藝術天賦的人會變成一個天才畫家，不喜歡吃的食物會變成愛吃，就算是脾氣也會慢慢發生變化，專家們稱之為繼承捐獻人的情感，天賦。中國的一個著名的例子就是楊孟勇，五十八歲的他換了二十六歲的心臟之後居然慢慢變年輕了。

由上面的事例可以知道，人的感情其實是可以轉移的，透過器官的移植就是其中的一個方法，既然如此，那麼吃下人的身體會怎麼樣？

翠兒接著說道：“吃下血肉會吃下憎恨，女孩的怨恨隨著血肉進入貓兒的身體，佔據它們的腦海，令它們同樣憎恨女孩的仇人，不是有一句成語叫恨之入骨嗎？側面也說明了古人也知道人的感情強烈到一定的程度，會影響身體的各個器官，甚至是骨頭。再說感情是化學反應而已，當我們的腦下垂分泌巴多胺的時候人就感到快樂了，雖然現在的科學還解釋不了憎恨一個人，會有怎麼樣的化學反應，但是我相信從這個角度解釋也是通的。”

聽過翠兒的電話，我覺得其實科學也是在另一個角度證明了燭夜裡面說的，怨氣透過身體傳遞給接觸到的人或物，從而達到報仇的目的。不過燭夜裡面說得更為廣泛，不單是血肉可以傳遞怨恨，就算是死者的物件也可以，難道說是精神波動強大到在這些東西上面留下足以影響其他人的波動？到底是燭夜裡面夾雜了誇張的說法，還是現今的科學水平還沒有發展能夠在這個古老的範疇給以解釋呢？

不管怎麼說都好，現在我們總算是脫險了，經過半天的車程，腰酸骨痛的我們重新踏足城市，看著人來人往的車站，身邊都是擁擠的人群，又要開始緊緊抱住自己的背囊了。寧靜而凶險的山中之村離得我們是如此之遠，恍如夢中。

告別了大金牛他們，我回到自己的家，把這次的事情打出來，而後放到書架的最後面，看著眼​​前一排同樣是書名燭夜，但是作者名字卻沒有一個相同的書，最近房價又漲了，不知道後輩們有沒有足夠的空間來擺放燭夜呢？

或許，我應該找個時間把燭夜好好地瀏覽一遍，然後輸入電腦？

<第八章 密室困獸                                                       燭夜-目錄                                                      卷一完結>